本文作者：科学G6

疫苗问你问我系列专题

宝宝篇

疫苗与科学：常规的婴儿疫苗应该包括免费疫苗（一类疫苗）和自费疫苗（二类疫苗），主要有乙肝疫苗、卡介苗、脊灰疫苗、流感嗜血杆菌疫苗、肺炎疫苗、轮状病毒疫苗、白百破疫苗、流感疫苗、麻风疫苗、乙脑疫苗、流脑疫苗、水痘疫苗、甲肝疫苗、麻腮风疫苗、白破疫苗。

“计划外疫苗”其实就是免费疫苗，这是政府根据疫苗所预防疾病的严重程度以及疫苗效果和成本等因素考虑后，决定提供给儿童免费接种的疫苗种类。只要身体健康，儿童监护人应该让孩子接种这些疫苗。

自费疫苗其实可以看成尚未纳入免费接种的疫苗。自费疫苗和免费疫苗一样可以预防疾病，在科学上没有本质区别，只是由于成本或产量或疾病共识等问题，无法在当前阶段提供免费接种。在发达国家，通常所有疫苗都通过某种医疗保险制度为参保人群提供免费接种。

疫苗与科学：疫苗不像药品，通常不考虑按体重给药的问题。很多疫苗儿童和成人一个剂型，也有些疫苗区分儿童和成人剂型。通常，成人剂型的剂量是儿童剂型的简单加倍。在儿童剂型疫苗紧缺且急需接种的情况下，将成人剂型疫苗减半给儿童接种，在科学上是可以接受的。

疫苗与科学：脊灰疫苗有减活疫苗和灭活疫苗两种工艺，前者含有活的、但低致病力的脊灰病毒，后者不含活脊灰病毒。这两种工艺的脊灰疫苗各有各的质量标准，没有谁比谁好一说。脊灰减活疫苗免费、口服，效果好，整体不良反应非常低，但其不良反应中有一种会遗留终身肢体残疾的严重不良反应，发生率大约是1/25万。脊灰灭活疫苗自费（200元左右）、需要注射，效果略逊于减活疫苗，但不会发生后者的严重不良反应。

疫苗与科学：新闻报导的疫苗后遗症事件看上去触目惊心，但这些报导在科学性方面有失严谨。比如说有些案例说是接种了流脑疫苗后得了脑炎（新闻案例可见扩展阅读《病毒性脑炎：并非疫苗之过》）。流脑疫苗名称中有个“脑”字，但流脑疫苗的主要成分是这种细菌表面的多糖成分，可以说只是含有细菌外衣上的“纽扣”。流脑疫苗的这种生产工艺决定了其不可能引起脑炎，但有人或许会疑问：是否有可能在疫苗中混入了活菌呢？每批疫苗上市前都必须经过检测，不过从理论上无法100%排除混入活菌的可能，但这种严重事故一定会有其他迹象。疫苗的一大批一大批生产出来的，通常一批流脑疫苗数量在15万支左右。如果某支疫苗里混入了活菌，那么这15万支几乎全部都会被污染，由于这种污染导致的孩子接种后感染，必定会在接种这批疫苗的地区被大量发现。只有前述情况发生，才有理由怀疑疫苗中混入活菌。

以上只是举了一个疫苗后遗症事件报导不科学的例子，更多的后遗症案例只是时间上与接种存在先后关系，但这距离科学地证明疫苗与疾病的因果关系还相差很远。事实上，世界卫生组织和世界各国都对预防接种安全性非常关注，目前可以明确与预防接种有因果关系的只有发热、局部反应、过敏、接种脊灰减活疫苗后肢体残疾等很少的疾病。多数预防接种后的健康问题，其实只是时间上的巧合。

预防接种不良反应的高低，与进口疫苗还是国产疫苗无关。国产疫苗和进口疫苗在质量标准方面互有高低，并没有一边倒的情况。从疫苗应用后的监测来看，没有证据表明进口疫苗不良反应报告率低于国产疫苗，甚至还有一些相反的证据——有些进口疫苗价格高，孩子家长对其安全性期望值更高，接种后如果有些不舒服，就更容易向接种医生报告,反而显得不良反应报告率高。

箫汲：WHO（世界卫生组织）强调所有的新生儿都需要在出生后24小时之内接种首剂乙肝疫苗（WHO position paper），并且接种时间越早越好。并且无论新生宝宝的父母是否感染（或感染过）乙肝，无论父母是否接种过疫苗，无论宝宝出生的地方有无乙肝流行，无论宝宝是足月生产还是早产儿，都应该在出生后24小时之内接种乙肝疫苗，并且根据国家免疫计划在今后的几个月内继续按时接种乙肝疫苗。特别的，对于母亲HBsAg阳性的宝宝来说，出生后更要在立即接种乙肝疫苗的基础上加种乙肝免疫球蛋白（HBIG），以降低宝宝感染的风险。

关于乙肝病毒携带者的生育问题，可见扩展阅读的《如何生一个健康的宝宝？——乙肝病毒携带者造人计划》

箫汲：新生儿对乙肝疫苗的反应有非常巨大的个体差异。有大约<5%的新生儿接种疫苗后不产生抗体，而约有近五分之的人接种后20年仍能保持对乙肝的免疫能力（例如笔者接种疫苗后25年仍保持乙肝表面抗原阳性，具有免疫力）。所以事实上并没有一个所谓疫苗接种后的“有效期”。但是整体上来说新生儿接种乙肝疫苗后，对乙肝病毒的免疫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呈下降的趋势。但可以肯定的是，大部分接种的新生儿在长到5-9岁时仍然拥有有效的抵抗乙肝感染的能力，而新生儿乙肝疫苗接种的目的也主要是为了保护新生儿在出生后最初的几年，对乙肝感染较为脆弱的时期免于感染。至于成年以后，如果不是处于可能接触乙肝病毒的危险环境下，就没有必要接种疫苗。所以新生儿即使接种进口疫苗，也不能保证提供长达十几年的免疫保护，而且长达十几年的保护也是毫无必要的。附上一则针对冈比亚的研究供参考。

Ent：WHO立场文件推荐轮状病毒加入所有的国家免疫计划，占据优先地位，尤其是南亚、东南亚、撒哈拉以南非洲等地应该高度优先。

1. 第一剂应当在婴儿6周大后尽快服用，在婴儿32周之前完成所有剂量。
2. RV1和RV5两种疫苗对于死亡率低的国家能达到80%-90%的有效率，对于死亡率极高的国家，因为其它相关条件差的原因，效率也会降低，但也有40%-60%。保护期至少可达2年。
3. 大规模的对照实验表明轮状病毒疫苗是安全的，实验组没有比对照组更高的严重副作用。但是实际使用中发现第一剂后有极低的肠套叠风险提升（十万分之一左右）。WHO认为利益远远超过风险。WHO意见原文

Ent：好吧，这个是著名的硫柳汞争议……不过结论先说：没有科学证据表明有危害。

硫柳汞是经典的有机汞防腐抗菌剂，它长成这个样子：

没错，里面真的有汞。吓坏了？红药水里也有汞呢。

事实上像硫柳汞这样的有机汞防腐抗菌剂是个挺纠结的问题。它们很便宜，很好用，很便于生产，尤其对于相对欠发达的地区而言是救命的福音——但是它含汞。这让人很不舒服。没有靠谱的证据证明硫柳汞的危害——但万一有潜在的汞中毒呢。

这种不爽的感情在美国爆发成了硫柳汞争议——认为硫柳汞会导致自闭症。它和英国的疫苗自闭症争议基本上同步（英国那边是MMR疫苗导致自闭症的流言）。

WHO2003年的意见认为，那篇声称硫柳汞导致自闭症的文章证据站不住脚，现有证据不能认为硫柳汞导致任何毒性。 没有理由基于安全考虑而改变使用硫柳汞的行为。WHO意见链接。美国人也针对争议做了研究，得出了和WHO统一的意见，认为硫柳汞不会增加儿童罹患自闭症的风险。新闻原文。

疫苗与科学：引起婴幼儿细菌性脑膜炎的常见原因有肺炎链球菌、流感嗜血杆菌、金黄色葡萄球菌等。一般不认为这些细菌会引起人际间的传播。目前能够用疫苗预防的细菌性脑膜炎是肺炎链球菌、流感嗜血杆菌，即使感染过这些细菌，接种相应的疫苗也不存在安全性问题。因此，如果不确定你亲戚宝宝感染的细菌种类，仍建议接种肺炎疫苗和流感嗜血杆菌疫苗（即HIB疫苗）。

Ent：简单说三句：

1. 如果这个疾病有野生病原体种群，那么依然有可能被传染。
2. 就算没有，如果你后来搬家到了别的地方，也可能被传染。
3. 就算不搬，你怎么知道隔壁的宝宝家长是不是也在想同样的问题……

详细说：疫苗确实有个概念是，只要免疫人数超过一定数量，一种疾病就不会流行。但这说的是不会流行，不会爆发起来成为大范围的疾病。它并不能保证那些没打过的个体不得疾病。假如一种病原体只在人类里待，那我们倒是可以相对地安心一点儿——遗憾的是，很多病原体都没有那么专一。

哪怕不考虑这一点，也有可能将来搬家搬到别的有潜在流行危险的地区。如果你的疫苗偷偷逃掉了，恐怕没人会知道，也不会有人想到要提醒你——万一真的得病了，悔之晚矣。

当然最主要的是，如果人人都这么想，疫苗系统就废了。这种人人自利最后大家一起完蛋的例子……还用再说教吗……

疫苗与科学：预防接种是非常安全的医学干预措施。一般情况下，没有必要将疫苗说明书未明确提到的健康问题作为预防接种的禁忌症。房间隔缺损是一种先天性心脏病（先心病），但大多数宝宝的先心病没有明显症状，也无需治疗，这种情况下无需考虑暂缓或停止预防接种。少数宝宝先心病比较严重，有明显症状以及需要手术治疗，这些宝宝如果感染疫苗可预防疾病，后果比健康儿童会更严重。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些宝宝比健康儿童更需要预防接种的保护。虽然并无证据表明这些先心病宝宝接种疫苗后会有严重不良反应，但基于家长对宝宝先心病病情的担心，接种医生通常会避免在这种情况下给宝宝接种疫苗，这种“避免接种”不应该理解为接种后会引起安全问题。

顾有容：根据WHO对破伤风疫苗的立场文件，破伤风追加免疫的原因如下：

1、破伤风疫苗免疫保护的持久性

抗体的浓度、亲和力以及保护的持久性取决于很多因素，如受种者的年龄、接种的剂次数和各剂次之间的间隔时间。婴儿期的 3 针 DTP 可提供 3~5 年的保护，而第 4 针加强免疫（如，在儿童期早期）则可为青少年期提供保护，再进行1～2 针加强免疫将为整个成人期提供保护（据称可达 20~30年）。间隔25~30年后再免疫仍可引起加强免疫应答，这表明免疫记忆可持续存在。

2、受伤后的破伤风预防

虽然经过充分免疫的个体对于破伤风具备足够的保护能力，但接诊医师在治疗受伤的患者时，除采取其他预防措施外，还可加强1 针含破伤风类毒素疫苗。根据伤害的严重程度以及既往破伤风疫苗接种史的可靠程度，如上次免疫接种是在 10 年前进行的（对于伤口较严重的病例，则规定为 5 年前），则应接种含破伤风类毒素疫苗。对于未完成基础免疫者，应尽快完成免疫程序。

3、破伤风疫苗的免疫程序

在理想情况下，每个人都必须在儿童期接种总共 5 个剂次的含破伤风类毒素疫苗，继而在成年期早期接种第6 针以确保在整个育龄期乃至终生都对破伤风具有免疫力。
我国未成年人多数都接受过正规的破伤风疫苗接种，但成年人的追加强化免疫普及程度可能不高（北京市要要求对初三学生和大一新生接种成人及青少年用白破联合疫苗，其他地方未必有，尤其农村），医院对受伤患者做追加免疫这一措施没有太大问题。

但另一方面，破伤风免疫球蛋白（TIG）存在滥用现象。实际上只有未经主动免疫、伤口污染严重的患者才需要使用。

Ent：简单地说，目前常用的口服霍乱疫苗是安全的，没有什么明显或广泛的副作用。但口服霍乱疫苗提供的保护期不长（不超过2年），如果近期内没有前往疫区的计划，可以不必服用。

《霍乱疫苗：WHO立场文件》 指出目前有两类口服霍乱疫苗可供使用：1、Dukoral；2、Shanchol和mORCVAX。

Dukoral (WC-rBS) 疫苗

• 单价疫苗，采用经甲醛溶液和高温灭活的霍乱弧菌O1全细胞加重组霍乱毒素B亚单位制备而成。
• 疫苗和缓冲剂混合于水后服用。5岁以上者，水量为150ml；2~5岁的儿童，水量为75ml。
• 对于2~5岁的儿童，应接种3剂次，间隔≥7天（但<6周）。
• 接种前后1小时均应避免摄入食物和饮料。
• 对于2~5岁的儿童，建议每隔6个月加强接种一次。
• 在2~5岁儿童中，接种WCBS 4~6月后，该疫苗对埃尔托型和古典型霍乱的保护水平均达到了100%（95% CI：80%~100%）；不过，1年后保护水平降至38%（95% CI：1%~62%），在接种后第2年期间为47%（95% CI: 4%~71%），其后则降至0%。
• 无论是在获得上市许可之前的研究中，还是在上市后监测中，Dukoral均显示出良好的安全性，并且可在孕妇、HIV感染者和其他免疫功能低下的人员中安全使用。在有24万人参与的临床试验中，受种者发生不良事件的几率并不比服用安慰剂的人员高。不良事件主要包括轻微的腹部不适、疼痛或者腹泻；这些不良事件主要是由缓冲液（对照组也服用）所致。1992~2003年，在斯堪的纳维亚国家中共销售了100多万剂Dukoral，与之相关联的不良反应仅有63起。

Shanchol和mORCVAX疫苗

• 二价口服霍乱疫苗Shanchol和mORCVAX之间密切相关，均基于霍乱血清型O1和O139研制。
• Shanchol供≥1岁的人群接种，基础免疫为2剂，间隔为14天，液态口服。2年后建议加强一次。
• Shanchol和mORCVAX已被视作安全的疫苗。
• Shanchol和mORCVAX在5岁以下的儿童中有较长的保护期，且不需每隔6个月加强一次。但短期效果不如Dukoral。

箫汲：无论是妊娠还是母乳喂养都不影响乙肝疫苗接种，孕妇接种乙肝疫苗有助防止乙肝的母婴传播。没有证据表明乙肝疫苗会与其他疫苗产生相互作用，因此接种乙肝疫苗也完全不影响其他疫苗的接种。没有证据表明孕妇或新生儿接种乙肝疫苗会影响脐带血保存。

扩展阅读

病毒性脑炎：并非疫苗之过

如何生一个健康的宝宝？——乙肝病毒携带者造人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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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出处：southweb.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