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林竹萧萧

【图/林肯】

在2012年初，当时的美国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桑托伦把荷兰人惹火了。他在公开演讲中大放厥词，批评荷兰的安乐死和堕胎政策。桑托伦说，在荷兰的老年人都得戴上“谢绝安乐死”的手环，否则就可能会被拖去医院“被”安乐死。

除了安乐死，桑托伦也指责现任总统奥巴马的医保将使医疗界剥夺生命（如堕胎等）更加泛滥、且变得名正言顺——而荷兰又躺着中枪了，因为它是最早实现堕胎合法化的西方国家之一。人们所熟知的是在荷兰，大麻和红灯区都是合法的。但实际上还有更多，例如同性婚姻、堕胎、安乐死等。作为一个医生，我与后两者接触的机会更多一些。

堕胎在我国似乎从法律上并不存在太多的困境。但实际上在欧美，特别是在宗教势力较大的国家地区，人工流产在法律和道德方面是有着非常大的阻力的。在国内实施人工流产术之前一般会要求男方知情甚至同意。但是在荷兰，流产完全可以由女性“一个人”作出决定。如果她不愿意，可以不告知男方；医生也不会要求男方必须知情或到场。

安乐死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存在争议的话题，尽管2000年荷兰就领头为安乐死立法，但是到目前为止，仅有极少数国家地区步其后尘。虽然不少国家也对其进行了批判，但能像桑托伦这么张口跑火车完全没谱胡编乱造的并不多见。

桑托伦声称，荷兰每年死亡人数中有10%的死因为安乐死。这显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政客论调。从《荷兰在线》等网站提供的数据来看，荷兰每年选择安乐死的人数约2500人左右，约占死亡人数的2%左右。

而桑托伦所谓的“谢绝安乐死”手环更是根本不存在的，因为在荷兰安乐死的申请必须是患者本人才能够提出的。只有身患难以忍受绝症并且对自身情况有清楚认识的情况下患者的申请才有可能被批准，并且其审核程序非常复杂、漫长与谨慎。

荷兰人为所拥有的这些“自由”而骄傲，伦理学家范雷文认为荷兰人之所以能接受安乐死是和荷兰人崇尚法制、透明度和宽容的价值观分不开的。但中文里有个词语，叫做自由散漫，似乎自由多了就会导致混乱。美国曾有名人批判阿姆斯特丹是世界污浊之物的集中地，毒品，娼妓，犯罪——是坏人的迪士尼乐园。

然而实施并非如此，荷兰的自由与其详细甚至让人觉得冗繁的法律体系相伴随；从结果来看，自由并没有给这个国家带来太多的混乱。

不仅仅是对安乐死管理严格，荷兰整个医疗体系的健全度在全世界也是首屈一指，被包括美国在内的世界上很多国家立为榜样。荷兰对大麻的公开管理以及对质量的严格监管反使得青年吸食大麻的比例远低于美利坚。在荷兰理论上公民也可以持枪，但繁琐乃至苛刻的申请程序使得这个国家枪支持有率极低，连在阿姆斯特的美国游客都开玩笑说：荷兰比美国安全多了，至少不用担心有人拿枪射你！

荷兰国土面积两个半北京那么大，人口和北京一样。应当说，船小好调头，这里很多事情好管理，所以荷兰经验也未必能完全套用于其他国家地区。但不得不承认一套规范的法律体系以及荷兰人务实的秉性使政府放心大胆地将选择的自由交于人民。但与此同时，自由也意味着责任，每个人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无论是身体上的，心理上的，或者是法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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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八爪网的新书《给时光以生命》，作者个个都是博学勤奋的医生和医学博士。他们创办的网站取名“八爪”，意在“像八爪鱼一样撷取八方医学知识”。他们的文章有学术的严谨，也如故事般娓娓道来，让严肃的学问变得温暖而有趣。他们用科学依据和经验告诉你，健康不是奢侈品，而是在掌握知识的前提下对自己负责，与身体做朋友，用心维护生命的质量与活力。

科学G6的赵承渊、林竹萧萧同时也是八爪的成员，另外，“八爪网”和神秘的“八爪鱼”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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